作为资深的国民党高级将领,没有人会轻视薛岳的存在。当他被蒋介石重新启用担任海南防卫总司令后,也信心满满地准备和解放军一较高下。应该说,海南岛上的“伯陵防线”并非不堪一击,其部署为环形防御体系。尽管5个军18个师近10万人马是重组建的队伍,可分布得很有层次,43军两个团也一度被国民党军三个师包围。那么,为什么薛岳苦心经营的防线最终还是没能挡住四野大军前进的步伐?韩先楚根据战场的实际情况,临时改变了既定的作战方案。
薛岳将岛上的部队按照东西南北,沿海岸线分成四路大军,主要兵力部署如下:
第一路军:32军(252师、255师和266师)守备岛的东部。
第二路军:62军(151师、153师和163师)配属军官教导师和暂编13师守备岛的正面(北部)。
第三路军:64军(131师、156师和159师)和4军守备岛的西部。
第四路军:63军(152师和186师)守备岛的南部
除此之外,薛岳又在上述四路大军中抽出5个师当作机动部队,以备反击之用。
通过上图所示,薛岳按照海岸线部署了环形防御体系,其目的就是利用海、空军的优势在解放军抢滩登陆时给予最大的打击。从兵力分布来说,岛的正面和西面为重点防御区,而战斗力相对较强的62军和64军也分别在这两个区域。当解放军发起总攻时,40军的进攻方向正是国民党64军的防区,43军的进攻方向则是62军的防区。
抛开敌对立场不谈,薛岳的部署并不差。由于43军主力仅有两个团6900余人,即使加上之前登岛的一个加强团和一个加强营,总兵力也只有一个师多一些。尽管他们的推进速度很快,甚至将32军252师一个团包围在美亭地区,可自己(43军两个团)也陷入困境之中。
就在两军交战之际,薛岳迅速地集结了三个师的兵力赶往战场,他要对43军进行反包围。如果战局按照这样的形势发展,43军兵力不足,确实有被“吃掉”的危险。不过,韩先楚的临场指挥却让薛岳的努力付诸东流,并且将一场局部战斗转化成解放海南岛的终极对决。
韩先楚率领40军主力6个团18700余人在西北方向的临高角一线登陆,按照原计划:40军先攻打临高县城,然后主力向南推进。但是,当40军包围临高县城后,韩先楚却出现了两点异常:
第一,临高县的守军仅为64军一个团和一个师部,原本这里驻守了一个整师的兵力。
第二,尽管40军主力在登陆时遇到的抵抗不小,可国民党军既无增援,也无反扑。
通过以上两点不难看出,岛上西线的国民党军主力并没有在40军登陆的地方驻守。韩先楚判断薛岳仍然以为解放军的此次进攻是小型潜渡,他把主力都调到正面和东面了。
既然敌情有变,40军也不能再这样打下去。这位“旋风司令”立刻更改了作战部署:之前登岛的40军一个加强团、一个加强营另加琼崖纵队第一总队继续进攻临高县城,他率领主力改道向东,寻找国民党军主力。
由于40军当时并不知道43军即将被包围,敌情也不明确,按照常理他们应该先向15兵团部请示。但是,韩先楚凭借敏的战场直觉,当机立断,命令部队向东部的澄迈、美亭方向进军。其实,这也是四野一贯的作战风格。
无论是在辽沈战役中歼灭廖耀湘兵团,还是在衡宝战役中大战白崇禧集团,当战役进行到最后阶段时,四野司令部都曾向各兵团、军传达:“追击敌人时,不用向我们发送电报请示,由各级指挥员相机决定……”从这一点来说,韩先楚的做法并不算“先斩后奏”。后来,当15兵团司令员邓华得知43军的处境后,也电令40军立刻前去支援。
由于韩先楚率领40军主力向东移动,战场上出现了一种很特别的局面。43军两个团包围了国民党32军一个团,薛岳调来的三个师又将43军反包围,韩先楚率领40军6个团再次将国民党军三个师包围。双方的数万大军全部集中在美亭地区,这里也就变成了海南岛战役最终的决战地。
这里需要说一下43军,他们的战斗力一点也不比“旋风纵队”差。43军的前身可以追溯到北伐时期的“叶挺独立团”,也有当年黄克诚将军率领的新四军第三师一部,是最早进入东北的十万大军中的一员。在美亭地区,43军两个团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死守待援,拖住了国民党军主力。
根据43军的老兵回忆:战斗的惨烈程度已经有了塔山阻击战的影子。也正是因为43军两个团牵制住三个师的国民党军主力,当40军抵达战场后,形成了内外夹击的局面。最终,薛岳苦心经营的“伯陵防线”被突破,他本人也逃往台湾。
对于防御的一方而言,海南岛的海岸线有1500公里之多,如何排兵布阵并不容易。由于解放军没有海、空军的支援,环形防御体系有它的合理性。薛岳将主力部署在正面和西面,并有足够的机动兵力,想法不可谓不周到。但是,韩先楚临时更改作战方案以及43军顽强的防守终让薛岳的计划落空,“伯陵防线”已经无法阻挡四野大军前进的脚步。